峰潘｜今日无茶
关宏峰×潘粤明
*小甜饼
*ooc注意
*谨慎阅读
*
潘粤明被扭送到戒茶所了，在六一儿童节这一天。
事发时他正在家里喝维他柠檬麻，呃，或者说，吸大茶——总之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那东西。结果窗户没关紧，一个没注意就被楼下巡逻的缉茶警察关宏峰循着味儿找上门来了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关宏峰穿着警服一身正气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。
被装在玻璃杯里的淡黄色液体只剩了浅浅一层。
“益生菌饮料。”附赠一个乖乖的笑容，潘先生企图蒙混过关。
凛冽的眼风扫过来，一眼就看穿。关宏峰偏头示意身后的跟班们，语气淡淡的：“吸茶，拷了。”
跟班们呼啦啦涌上来制服罪犯。
潘粤明就这样进了戒茶所。
*
关宏峰是去年调到这地方来的。
近年来津港人吸茶成瘾，耽误正事不说，健康指标也大大降低。上头察觉事情严重，决意开设戒茶所整治这一歪风邪气，下派了关宏峰充任所长。关宏峰办起事来雷厉风行、六亲不认，第一个拷的就是公然在犯罪现场吸奶茶的前同事周巡。
潘先生很幸运，是戒茶所的第99位客人。
关宏峰靠在椅子上翻资料，那上面写着：潘粤明，柠檬茶十级中毒患者。旁边证件照上一张好看的脸笑得温柔缱绻，眼睛清清澈澈的。
头最大的那个小跟班凑过来看了一眼，老气横秋地叹口气，“这么端端正正的人，真可惜，怎么就吸茶了。”
关宏峰很轻地皱了下眉。
*
对于戒茶所来说，潘粤明实在是位很合格的戒茶人员。他不吵不闹，每天定时定量地喝着温开水，也从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。
只是喝了白水之后，他会坐在椅子上发呆，眼神干瘪，像只离了水的鱼，偶尔有气无力地咕嘟一声，冒个泡。
泡里写着：“我想喝柠檬茶。”
关宏峰开始觉得观察潘粤明是件好玩的事情。
潘粤明喜欢画画，关宏峰就让所里给他准备了纸墨。他认真画画的时候眼神专注，嘴角浅浅地翘着，轮廓温柔到有一种温暖的意味。下笔却遒劲有力，字画里显出和气质完全不一样的磅礴。画完了画儿他会上传到微博，捧着手机笑眼弯弯地给别人点赞。关宏峰值夜班的时候常常杵在窗外看他，时间久了，难免会被抓包。
潘粤明捉住他的眼神，停了笔，慢吞吞地说：“我早就注意到了，你看我干嘛？”
关宏峰手抄在口袋里，移开眼，淡淡道：“常规检查。”
潘粤明用上他的招牌笑容，手像捏饺子一样朝他招招手，从头到脚都乖得齐整，“那你进来检查。”
关宏峰开了锁进去，眼睛不动声色扫了一圈，又落到那个人身上。
戒茶所环境并不差，出于社会舆情考虑，所里还给这位大明星安置了单间。潘粤明在这里住了小半月，整天修身养性、画画写字，再加上所里好吃好喝地招待着，养得他脸色红润、小胖一圈，除了没办法吸茶，简直像来这里度假的。
现在，他正神采飞扬地介绍他画的画儿。
“……只用了十笔。不过这一幅侧锋画得不稳，不然我就送你了。”
“我不介意。”
“下次给你画……啊？”潘粤明犹豫地看看这幅蜗牛爬竹图，倒也不是不舍，只是觉得有点拿不出手。
“我还有好多画儿呢。”哪一幅不比这个好看。
关宏峰就想要这幅。他觉得这只蜗牛简直就是潘粤明的化身——一种温吞到近乎于笨拙的小动物，见了谁都笑，脸上明晃晃写着“快来欺负我”。关宏峰很少在成年人风尘仆仆的世界里遇见这种圣光普照的存在，他原以为一张冷硬的脸足够应对所有人，但很奇妙的，面对潘粤明时，他总有一种变得柔软的感觉。
潘粤明察觉不到面前这位关队长波澜壮阔的内心世界。他在画上落了款，又神神秘秘地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挂件。关宏峰仔细一看，居然是用红绳串着的一枚印章。潘粤明找好位置戳了印，转头冲他笑，有一种邀功的意味。
那天下午他们聊了很久，当然更多时候是潘粤明在说。
他说，他演过好多警察，所以特别喜欢这个职业。“要是不做演员的话，我就去当个警察。多酷啊。”
他还说，为了有戏演，平常的饭量都得控制着，最惨的时候只能尝一尝肉味就吐掉。关队长呢？关队长喜欢吃什么？我听说津港有一家日料特别好吃，咱俩下次去试试？
关宏峰已经不记得那天他是怎么走出去的了。他只记得潘粤明一直在笑，他被他笑得晕头转向，以至于大脑出现了短暂而罕见的故障。
*
一个月的戒茶时间很快到了头。
离开的时候潘粤明加了关宏峰的微信，出于好奇，他翻了翻他的朋友圈——意料之中的干净。他撇撇嘴，给关宏峰发过去一个打招呼的表情，等了半天没动静，他就丢了手机忙工作，结果到晚上才收到一条回复。
关宏峰：嗯。
这回复，他几乎都能想象到他的语气。潘粤明笑了笑，正准备回，才发现现在已经十二点了，消息是两个小时前的。
关宏峰肯定睡了。他悻悻收了手，决定等到白天再说。结果出了戒茶所要处理的后续事宜实在太多，等潘粤明忙完回过神来，这一等，一个月都过去了。
关宏峰这个月也很忙。市里出了连环凶杀案，他又被调了回去做专案小组的组长，见天儿的熬夜加班连轴转，吃饭都顾不上。忙了一个月案子终于告破，局里都轻松起来，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。
结案那天下午，关队长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。
他赶到那里的时候，门开着，潘粤明坐在沙发上，身边像祭祀一样排了一圈维他柠檬茶，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里发生了什么。
“我吸茶了，拷我吧。”他比第一次更乖地坐在那儿，脸上带着笑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关宏峰站在门口，看着他，没说话。
他还在笑，那笑让人觉得好像得了他一个甜蜜蜜的吻。半晌他说，“好久不见，关队长。”
“潘粤明，”关宏峰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，“戒茶所早就关了。”
“啊，是吗。”那个人的脸上露出遗憾。“那关队长来干嘛呀？”
关宏峰没再说话。回应他的是一个绵长的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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